在开始正题之前,我想先插播一条人民日报今早的新闻:
然后再考一考大家的阅片量。
如果能回答出两个以上的,那么恭喜你,可以继续往下看。如果一道都答不出来……你真要看我也拦不住不是吗?
第一题,达斯汀.霍夫曼主演的一部电影,饰演一名美国军医,请问片名是什么?
第二题,黄秋生主演的一部电影,扮演一名变态,请问是什么电影?
第三题,HBO制作的一部美剧,主角还是美国军医,请问是什么剧?
好了,看在大家要掀桌子的情分上,我也就不为难各位了,现在宣布谜底——
第一题的答案是《极度恐慌》(美国,1995);
第二题,《埃博拉病毒》(香港,1996);
第三题,《血疫》(美国,2019)。
虽然这几部作品前后相隔20多年,但它们都有一个共同的主题,也是我们今天要讲的话题——病毒。
《血疫》是一部真实的作品。它是根据美国非虚构文学作家,理查德·普雷斯顿的畅销书改编而来。
可能有人会问了,什么是非虚构文学?所谓非虚构文学,是指以现实元素为背景的写作行为,也被称做“第四类写作”。
也就是说,理查德·普雷斯顿的这本畅销书,是以现实为基础撰写的。
从译名上来看,说的应该是和疫情病毒有关的故事。
没错,它所讲的病毒,就是迄今为止全世界最致命的,病毒性出血热传染病——埃博拉病毒。
对于国人来说,埃博拉病毒并不是很熟悉。直到2014年西非埃博拉病毒疫情爆发,人们才第一次听说了这个令人闻风丧胆的存在。
目前在世界主要国家的病毒安全等级划分中,埃博拉病毒的生物安全等级为4级,
这是一个什么概念?
简单说,就是号称世纪绝症的HIV病毒,和让人闻之色变的SARS病毒也不过才3级。
而且这两种病毒的死亡率分别是13.5%和15%。
而埃博拉病毒的死亡率却在50%至90%之间。
要知道HIV病毒需要经过数年,甚至长达10年或更长的时间,才能摧毁人体的免疫系统。而埃博拉病毒最长仅用21天就能够做到,但是潜伏期往往只有5天至10天。
继续说回《血疫》。
曾经有很多关于病毒的影视作品,都是以埃博拉病毒作为原型。比如英国电影《惊变28天》,病毒来源于黑猩猩,前面提到的美国电影《极度恐慌》,病毒来源于白脸猴。这和埃博拉病毒的表现十分相似,即能够在人类和其他灵长类动物之间传播。
而这部《血疫》的故事则更加真实。前面我已经提过,原著本身就是基于现实撰写的,讲的是埃博拉病毒第一次在美国出现的历史。这使得作者获得了美国CDC颁发的防疫斗士奖,也是有史以来唯一以非医师身份获奖的得主。
剧情一开始,死亡气息便扑面而来。一名感染了马尔堡病毒①的法国人,乘机前往内罗毕医院就医。飞机上,法国人来到洗手间,满脸脓包。(①与埃博拉病毒同属“丝状病毒科”)
送到医院后,法国人已经像烂泥一样瘫在病床上,并且伴有强烈的抽搐和内外出血。医生谢姆·穆索克帮他顺畅呼吸,结果被喷了一脸血。于是医生也感染了马尔堡病毒,并且在10天之后以同样的方式死去。
就像普雷斯顿在原著中提到的那样:文明与病毒之间,只隔了一个航班的距离。来自热带雨林的病毒,可在24小时抵达任何城市。因为飞机将世界连在一起,形成一个巨大的网络。这个网络里,有纽约、东京、巴黎……而马尔堡病毒,已经进入了这个网络。
接下来的剧情分成了两条故事线,一条是埃博拉病毒在美国人口最密集地区之一马里兰州出现,且无药可解。另一条则是它的源头,刚果埃博拉河畔。
第一条故事线中,女主南希是美国陆军传染病研究所的副主任,她在黑猩猩的血块样本里发现了埃博拉病毒。(原型为美国陆军部兽医部队主管Dr.南希.贾克斯)
南希发现猴舍的工作人员对死猴子的处理非常草率,只用塑料袋包裹着因感染病毒而死的猴子。同时管理人员也阻挠军方对猴舍的清理。就连研究所里的两名工作人员,在意识到自己可能感染了病毒后,也选择了秘而不宣。
由此可见,可怕的不是病毒,而是无知,是病毒出现之后人们的侥幸心理和不作为。
与无知对立的则是英雄,南希就是一位英雄。她冒着生命危险致力于阻断病毒的传播。因为她知道,自己身上肩负的,是千万人的性命,如果病毒大肆传播,后果将不堪设想。
那些奉诏而来的年轻军人,同样也是英雄。虽然年轻,但在听完解释之后,没有人退缩。但英雄就能彻底消灭病毒吗?
事实证明,在没有经历真正的可怕之前,人类永远意识不到自己究竟有多么的无知。
再说第二条故事线。
埃博拉病毒最初爆发的时候,病毒专家卡特来到了刚果。
剧中有个片段让人记忆犹新,卡特问护士多久换一次针头,护士说:一两天换一次。
所以在当时那种医疗条件十分落后,人们又十分欠缺卫生常识的非洲地区,一旦感染病毒,就只有等死。
所幸非洲大陆十分广阔,人口流动也少,加上当地军阀几乎屠杀了所有感染者,病毒才难以爆发。
之后就是美国CDC和军方联手,一起为消灭病毒而努力。后面就不再剧透了,有兴趣的同学可自行观赏。
现在说说我的感受。
看完整部剧集,我有一种寒芒在背的感觉。原来可怕的并不是那些看得见的敌人,而是微不足道的,却有摧毁整个人类力量的东西,
比如原子和病毒。
但是反过来想一想,究竟什么才是病毒?
或许就像埃博拉病毒的发现者之一,卡尔·约翰逊说的那样:假如一种病毒能减少一个物种的密度,那么这种病毒也许还是有用的。
要知道不断增长的人口,早已让地球不堪重负,在供给人类生存的同时,它一样有能力减轻自己的负担,比如释放病毒。
因为这就是大自然。
想想看,从山川到海洋,从平原到沙漠,大自然中,杀手简直无处不在。
那么埃博拉病毒是如何被发现的呢?
埃博拉病毒属于丝状病毒科,是单股负链RNA包膜病毒,其自然宿主为非洲和西太平洋地区热带雨林中的狐蝠科果蝠,可引起灵长类动物(人类、猴子、黑猩猩等)出现埃博拉出血热。
它的外形,长得很像蛇,还有一个羊头。埃博拉病毒可以侵染肝、脾为主的多种器官,具有较高的致死率(25%-90%),尚无有效疫苗和治疗手段。
埃博拉一共分为五种血清型,其中扎伊尔型对人类致病性最强。
埃博拉出血热在中非和东南亚的热带雨林流行了几个世纪,曾在撒哈拉以南的部分地区造成间歇性流行,没有引起大规模死亡,一直没有引起关注。直到1976 年,埃博拉登陆欧美,造成埃博拉发现以来规模最大、最严重的疫情,累计报告病例和死亡病例是以往疫情的总和,才第一次被记录在案。
埃博拉病毒有多恐怖?
由于致病微生物的生物危害程度不同,通常按生物危害等级将微生物和生物医学实验室的安全相应划分为4级,分别是生物安全一级(BSL-1)、生物安全二级(BSL-2)、生物安全三级(BSL-3)和生物安全四级(BSL-4),BSL-4也是生物安全最高等级。
举例来说,常见的麻疹病毒属于BSL-1,流感病毒属于BSL-2,炭疽、狂犬病毒属于BSL-3,而埃博拉病毒则属于生物安全最高等级BSL-4,操作和研究它时必须要进行最大程度的防护。
它的传播途径有哪些?
接触传播是最主要的传播途径:与埃博拉病毒感染者血液、体液接触、与被病毒污染的物体以及感染动物接触均可以感染埃博拉病毒。埃博拉病毒存在于某些康复病人的血液中长达3月左右,因此,感染治愈者也是重要的传播源。空气飞沫可以使猴子染病,但是目前尚未出现人类飞沫传播的个案。
埃博拉感染症状有哪些?
感染症状通常有发烧、头痛、肌肉疼痛、虚弱、腹泻、呕吐、腹部或者胃部疼痛、莫名其妙的出血或者淤青。这些症状在感染病毒的2至21天内出现,平均8到10天,与流感和疟疾的症状相似。埃博拉感染的幸存者产生抗体,在其康复后10年内都能检测到,但是抗体对于预防埃博拉感染是否有效尚不明确。
哪些是感染埃博拉的高危因素?
医院内和家庭内的传播是暴发流行的重要因素。旅游者感染埃博拉的概率很低,但是当游客与非洲的猴子、猩猩、蝙蝠等动物接触时,将扩大其感染机会。
目前,有埃博拉确诊病例的国家是;刚果共和国(刚果布)、科特迪瓦、刚果民主共和国(刚果金)、加蓬、南苏丹、乌干达、几内亚、利比里亚、塞拉利昂、尼日利亚,去往以上国家时应该特别注意。
如何预防埃博拉病毒感染?
埃博拉疫苗将是预防埃博拉病毒感染的理想手段,多个疫苗还处于试验阶段,而目前使用的疫苗有VSV-EBOV,有效率为70%-100%,但这些药都是在公共卫生事件应急处置获批的,所以数据有效性和安全性都尚待观察。
去往上述那些国家时,应特别注意以下几点:
1. 避免与病人、尸体接触,不接触血液、体液,以及被污染的物品;
2. 避免接触动物,不吃不熟的肉类以及野生动物;
3. 经常用肥皂洗手,尽量不用手接触眼睛、鼻子和嘴,必须接触时请确保手的干净;
4. 医务人员接触病人时要做好防护和自我保护,做好院内感染控制;
5. 从疫区归来的人员应提高警惕,如有不适,请迅速就医或与疾控中心联系。
写在最后的话
作为大自然的一份子,如果我们继续无休止的索取下去,总有一天,会被自己的贪婪所反噬,成为不受欢迎的病毒。
到那时,就算再来一次冰川纪,或是大洪水和火山爆发,都不足为奇。
因为我们人类,将无处可逃,因为病毒,就是我们自己。
特别鸣谢
田靖博士,南部战区疾病预防控制中心,主治医师,
陈海旭博士,解放军总医院第二医学中心,副研究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