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
我已经老了,有一天,在一处公共场所的大厅里,有一个男人向我走来。他主动介绍自己,他对我说:“我认识你,永远记得你。那时候,你还很年轻,人人都说你美,现在,我是特为来告诉你,对我来说,我觉得现在你比年轻的时候更美,那时你是年轻女人,与你那时的面貌相比,我更爱你现在备受摧残的面容。
这是玛格丽特·杜拉斯在《情人》一书中的开场白,也可以说,这是杜拉斯非常自信的爱情宣言。她坚信,自己的一生都有不同层次的魅力,都值得被爱。
她当然有这样的自信,一生情史丰富的她,哪怕到了70岁,还让一个27岁不到的小伙子神魂颠倒,对她不离不弃,言听计从。
她其实还有一句更惊世骇俗的话,并没有写进小说里。她说:“如果我不是一个作家,就会是一个妓女。”
感·思
谁有胆量这么说,谁有胆量坦然地把自己的身份拉到万人唾弃的职业中,波澜不惊。
这种强悍的自我存在,是多少朋友圈也刷不出来的,它来自心灵深处的自恋和自信。
活得霸道!
我就是我,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杜拉斯说,我就是我,是长盛不衰的烟火。容颜无法摧毁我,职业无法束缚我,世界无法忽视我。
活着就是,我愿意,我高兴。
至于世俗,至于流言,你们爱谁谁。
行
之所以想起杜拉斯的这些事儿,是因为今天又看了“西西里的美丽传说”。女主玛莲娜可以说美丽不可方物,从电影开始,聚焦在玛莲娜身上的是男人的欲望和女人的嫉妒。
这两样东西太可怕了,在丈夫上战场又阵亡后,就更加可怕。男人们一个个想尽办法占有她,女人们一个个想尽办法摧毁她。
最终她沦为妓女。战争结束后,又被女人们拖出窑子,拳脚相加,赶出小镇。
还好,她的丈夫并没有死,只是失去了一条胳膊;还好,她的丈夫不计前嫌,接她回家;还好,人到中年美丽已经逐渐离她而去,所以小镇最终接纳了她。
极致的美丽,诱出了人性的极致之恶。毫无疑问,人性的阴暗超乎每个人的想象,只要给予足够的土壤就会成燎原之势,摧毁所有。
玛莲娜从头到尾都保持着“冷美人”的形象,她睥睨着世俗的一切,并识趣地与之保持着距离。但,她与杜拉斯的睥睨完全不同,她知道自己的美丽妨碍了世人,有点怕;杜拉斯呢,她是站在高处的俯视,是挑战。
所以,美丽从来都不是武器,强悍的内心才是。强悍的内心来自后天对自己的磨砺,对世界的认知,来自思维的高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