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The Congress的片名翻译成了《未来学大会》,不过是一部妥妥的反乌托邦了。
第一次看以色列电影,女主看着面熟,结果电影就抖出来她是《阿甘正传》中的珍妮,只是岁月留下了痕迹,也算是和女主演艺生涯的对照吧。
前半部分演员表演,后半部分变为动画的奇幻世界,再短暂拉回现实,最后复归奇幻。这样在真人演员拍摄、平面风格动画来回之间穿插(反复横跳)的风格,是电影的一种大胆尝试。前半部分讲述女主Robin Right早已过气,面对miramout影业(对,就是用来黑派拉蒙的)要求将她扫描、数字化的要求,她一开始拒绝。因为这样作为一名演员,能够演什么、怎么演的选择权就丧失。之后,因为她儿子Aaron,一个痴迷于飞行器和放风筝的骚年,病情不断恶化,她最终妥协,前往麦拉蒙扫描。这里迎来了前半段的一个小高潮——
女主站在由闪光灯和相机包围的半球形框架,身穿一件,呃,秋衣,开始扫描各种情绪的外在体现。听着她的经纪人讲述,她从微笑到开怀大笑,到慕然、最后大哭。这一系列情绪的变化,完全是因为经纪人的对自己职业生涯的娓娓道来,不愧是体察人心的行家啊。每次的情绪变化,360°笼罩的闪关灯便会如亿万之眼眸眨动一般,泛着光茫。这是演员的一个囚笼,又通向某种意义上的解放——从此之后,实体的演员这一职业消亡了,代之以永葆青春的数字化的演员。演员不需要再用心地投入表演、创作作品中去了,而是由动画师来构建人物的模型,演员本人躺着数钱就可以了。
如果这还是触手可及的未来,影片后半段开始切换成动画风格。
女主开着2013年的跑车,前往阿拉巴马参加麦拉蒙的未来学大会。吸入一安甑的液体,从后面看应该是致幻剂之后,世界随之变成五彩缤纷、奇幻瑰丽的平面化动画——高速公路变成蜿蜒的彩虹,两侧的原野成了起伏翻滚的海洋,长鲸从一侧跃起飞过头顶到另一侧入水,女主的跑车也变成了驰骋的摩托艇。未来学大会中发生的种种事情,导致了女主和动画师迪兰初次相遇。动画师在二十年内一直负责用数字化的怀特创作电影,他要揣摩演员的一颦一笑,久而久之,虽素昧平生却爱上了女主怀特。后来,反对麦拉蒙推出大规模致幻剂使用的反对派冲突中,女主吸入过量而无法治疗,而不得不速冻二十年。
二十年后,女主苏醒,只有迪兰来到她身旁。这个世界已经全面的数字化,不再局限于阿拉巴马。人们通过不同的安甑药剂能成为自己想要的任何人,纽约大都会的摩天大楼顶上开着硕大的花朵,街上熙熙攘攘的行人有耶稣、有观世音也有维纳斯,人们终于选择了全面拥抱致幻剂。迪兰带怀特重新认知这个光怪陆离的世界,帮助她找回儿子的感觉,同时也一诉衷肠,于是他们相爱了。他们吸入药水,胳膊巨大化成了翅膀,飞往夕阳下的原野,他们水乳交融、繁花簇拥,美不胜收啊。
但女主想要找到儿子,坚信儿子在个迷幻剂构成的天堂外面等着自己。迪兰虽然痛苦,但用了四十年的等待换来的爱人面前,他奉上了走出这个世界的唯一办法——一颗胶囊。在女主选择吞下前,他让女主答应他,永远不要去寻找现实中的他。他们一别,便是永诀。女主不能通过再吸入安甑的方式重新找到迪兰。人们吸入想要的形象的药剂、对外释放信息素,让其他人看到他想要成为的样子,所以每次的形象都是对潜意识的重新投射。进入了这个迷幻的世界,就再也找不到现实中的人。
女主吞下胶囊醒来,发现真实的世界中所有人衣衫褴褛、目光呆滞,全都沉浸在迷幻剂的作用中。这样的景象触目惊心。她找到了当年的医生,却得知了儿子在六个月前去了那个迷幻世界。她意识到,从此再也找不到儿子了。Aaron在那个世界里不再有失明和失聪,而是以自己想要的样子活着。她选择回到迷幻世界中去,变成自己的儿子,度过儿子的一生。最后电影在动画版的Aaron放着风筝、回头远望中结束。和前半部分开头何其相似,也是影片回归亲情基调。不论现实还是虚幻,母亲都惦念着儿子。
影片中有很多不明了的地方,不过我重点想讨论的是这部电影的意义。对于一个全民嗑药、全民幻想的未来图景,对于我明显是不能接受的,所以我说这是一部反乌托邦。不同于黑客帝国里,每个人生活在母体安排的世界中,这个幻想的世界里,人们仍然在和”真的人“交互,只是每个人都将以自己幻想中的方式呈现在其他人面前。娱乐主义可能带来演员的数字化、私人定制化,每个人都能根据喜好定制自己想要的演员、想要的演出,乃至自己成为其中的一部分,生活和演出的界限无线模糊。人们会为了沉溺在美好的幻想中而放弃“真实”生活吗?
Don’t mess up the bra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