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的世界观往往建立在常识的基础之上,就如大厦由钢筋支撑。如果缺乏常识基础,那么世界观就容易扭曲变形,进而扭曲价值观,去捍卫一些不合时宜,又时刻在伤害自身的东西。
平心而论,中国人可能有着深厚的知识底蕴和精明的头脑,但对一些息息相关的常识却缺乏深入的了解。比如在国家、文化、民族等方面的认知,往往流于表面,如果在这三个词的前面加个“亡”字,就更是云里雾里了。
今天就打算聊聊这方面的常识,先说国家吧,通常是指以主权划分的一个政治地理概念,它由国民和领土两部分组成,然后国民又大致分为管理者(政府)和被管理者(公民)两种。
在现代政治观念的解释上,国家通常被认为是阶-级-压-迫的工具,是暴-力-的-机-器(新华字典和百度百科上都有此注释)。举个例子,比如元末朱元璋打下江山,建立明朝,国号“大明”,这个大明国就是一个统治工具,在明朝的疆域内,都归朱元璋所有。朱以及他的朝廷,就是这个国家的管理者,老百姓则是被管理者。
文化这词,比较难精准定义,大致是指一个社会价值系统的总和,包括物质、精神、制度这三方面。解释起来会比较繁琐,简单地讲,一个国家的文化,决定了这个国家人民的生活方式。
比如中国的丧礼文化,要挑选吉日时辰,然后祭祀,守夜,哭丧,披麻戴孝等等,最后还要再大吃特吃一顿。为什么我们要办这么繁琐的丧礼?大家聚在一起悼念一下,然后轮流评述些死者的生前轶事,这样不是更有意义?很简单,因为这是我们的传统文化,你甭管多麻烦,照着做就行。
再说这民族,通常指拥有相同语言,文化和历史来源的这么一群人。事实上自从政治以国家为常用单位起,民族就开始走上“亡”的道路。我们现在就很少有人自称为汉族人,或其他民族的人,大家都以中国人自居。再如美国,几乎就是民族的大熔炉,什么样的人都有,但民族间的隔阂却不断在消失。
然后再从另一种角度看待“亡”,比如一个民族被消灭了,一个国家灭亡,一个国家的文化灭亡。这里先说亡民族,我觉得最具代表性的就是印第安人。自从欧洲率先进入资本主义社会,西方白人就占据了文明的高点,然后开始居高临下,以殖民的方式推进第一轮全球化。
印第安人是这一轮全球化的“受害者”,因为当时的欧洲社会还处于资本主义的初级阶段,就连本国都尚有大量的低端R口。总之在政治上较为残酷,对美洲的原住民下手比较狠。然后另一方面,印第安人的厄运,也离不开其自身的封闭。
自25000多年前,美洲印第安人的先祖通过白令海峡从西伯利亚到达阿拉斯加,接着移动扩散分布至整个美洲,然后在这漫长的岁月里,几乎就与“外族”断了交流。另外再加上美洲大陆富饶的农业资源,只管住下来繁衍后代就行了,其他的都不需要思考。中国人应该很清楚,封闭和富饶会造成什么?
所以在大航海时代当西班牙人到达美洲之时,印第安人仍然停留在部落文明,在军事上可谓不堪一击。我们常说不要输在起跑线,而印第安人在漫长的岁月里几乎一直停留在起跑线。然后这种封闭不仅仅造成印第安人的愚昧和落后,他们的基因也因为长期的血统闭环,对随欧洲人而来的天花、黄热病等病毒毫无免疫力,这也是导致他们人口锐减的因素之一。
所以闭关锁国导致人种退化真不是危言耸听。后来美国人打赢独立战争赶跑殖民者之后,历任总统大多都主张开化并同化印第安人。开化很好理解,就是帮助印第安人由部落文明往现代文明过渡。比如教授印第安人的孩子学习英语,算术知识,教育成年人农耕技术,引导他们学习白人的生活方式等。
至于同化,简单说就是给予公民身份,让他们做美国人。这应该算美事吧,中国富豪要移民美国,还得花50万美金申请投资移民,中美洲贫民愣是发明了“大篷车移民项目”,还不是为求一个被美国同化的机会。
但是印第安人却成了一股清流,不稀罕做美国人,也不稀罕什么现代文明。或者说,是理解不了另外一种文明吧,因为他们自身那种传统的民族文化已经根深蒂固,他们就是喜欢游牧打猎,就爱围着篝火跳舞,他们没有个体意识,大事全由部落酋长做主。
正是这种腐旧的生活习俗和政治逻辑,让他们难以融入现代文明。总之这种“印第安人现象”非常奇特,他们始终抵触先进的制度文化和更超前的物质生活,然后去捍卫一些落后愚昧的传统价值观念。这种奇特的现象在全球化的推进过程中其实普遍存在,比如中国晚清时期的义和团事件。
由于资本主义的经济形态会冲击传统帝制,当时的清政府为保皇权不惜实行必关锁国之策。奈何这一轮全球化持续的时间比大清的寿命还长,最后逼得洋人用武力破开国门。那会中西文明之间落差巨大,资本主义经济的强势输入,给中国封建组织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义和团由此登上政治舞台,再加上清廷当局的利用和推动,打着“扶清灭洋”的口号到处打砸洋货,破坏路灯以及铁路等基础设施。
这种“义和团”现象也让人匪夷所思,他们打出的口号为“扶清灭洋”,扶清等于维护封建帝制,灭洋等于抵抗高级文明的输入。然后他们又一边愚不可及地自诩刀枪不入,一边破坏中国好不容易兴建的工业基础设施,毁坏外来的高级工业品。这种愚昧简直跟北美与“文明排异”的印第安人相媲美。
当然,在全球化之中也有一些较为成功的例子。比如日本,在与西方文明碰撞之际,它就聪明地选择了“亡文化”的方式,以保全国的生命力。这里亡的文化,主要指政治文化。前文提到过,文化就是某种领域的执行方式,亡政治文化,简单讲就是政治改革,换一种政治执行方式。
日本在明治维新期间“脱亚入欧”,从政治、经济到哲学等等全盘西化。日本和族也由此破除了原本的封建帝制,腐朽的儒家思想,以及落后的农耕经济,开启工业化建设,并逐渐成长为具备现代民主政治框架的资本主义强国。
当时写下《脱亚论》的福泽谕吉,按照现在中国这边的说法,叫做“洋奴”,或“日奸”,但是他却因为专注启蒙运动和传播西方资本主义文明,被岛国人誉为“日本近代教育之父”,还被印在了万元面额的钞票上。
就在日本脱胎换骨,开始走向文明先锋的时候,大清国却因舍弃不了旧制度和寄生式的食利模式,遭遇了亡国的可悲命运。历史的教训仍历历在目,但在新一轮的全球化中,仍有无数的“大清”在面临相似的选择,也有无数的印第安人和义和团们在上演捍卫腐朽价值的荒诞剧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