叔丁 2017.3 27
没读过安妮宝贝的小说,最近看到电视剧在热播,想起两年前看完电影后的胡思乱想,再读竟然自己还是心有触动,留在这里存个档。
春日渐近,雪心渐收,有时间找几个电影来家里宅一下。这部《七月与安生》据说是一部文艺片儿,是给女文青看的,不适合理科生和高智商的那一类人。看前心里有些嘀咕,像我这种文科转理科的中年女文青,不知道适不适合看呢?
虽然标榜为所谓的文艺片,其实也不过还是很俗套无奇的故事:俩形如女同一样的闺蜜为了个道德意义上的渣男相爱相杀。唯一特别的不过是它披了件朦朦胧胧的文艺薄纱,以小说的虚构生活与真实生活相互交织重叠着,七月与安生的角色也在真实和想象中转换,以至于有些比较实在的人看完还在琢磨:到底七月有没有死?
当然,自己毕竟是个低智商的中年女文青,泪点比较低,眼泪水用来洗脸还是绰绰有余的。作为一个还没有完全进化成理科生的文科生,我一般不会拿社会道德去衡量一个文艺虚构的人物。我不想去抨击男主左右摇摆的渣男特质,也不想去指责安生是个何等不合格、不负责任的母亲,因为文艺从来就没有高举道德旗帜的责任和义务。
周冬雨在电影里的演技实在让我刮目相看,但安生本来就是一个多层次性格、容易出彩的角色。相比之下,马思纯所演绎的七月则更让我动容。为什么呢?因为我在七月身上依稀找到自己的影子。
“最聪明的人从来都不会表现出来的。”我也曾那么假扮过一个“乖乖女”,也曾在人生的不同时期欣赏过那一个个任性妄为的安生。小时候曾有一个夏天寄养在郊县的舅舅家,在过膝摇曳着的五色野花中,有好像《边城》里面那条黄狗似的狗吠的路那边,那帮野孩子的玩耍总是比邻家孩子规规矩矩的游戏更吸引我,即使被野孩子骗也没有一丁点儿悔过。高中时那个古灵精怪的、总被我当老师的妈妈担心会对我造成不良影响、危及高考成绩大事的闺蜜总是让我亲近羡慕。可是我知道,她现在经营着循规蹈矩、勤勉努力的事业和生活。大学宿舍里那个剪着男孩短发的聪明特别的女孩,自己曾经视为偶像如影子一样地追随着,东施效颦应该说的是那个时候的我,遗憾她现在早已不知所在。实习时那个特立独行的武汉女孩,她的洒脱不羁就是我伪装出来的乖女范儿的绝好对比。我曾经在她们的精彩人生中,想象憧憬着我自己。
假扮乖巧了27年的七月,终于累了,她不想只在安生的生活里想象自己,她迈出了第一步,放走了被自己用道德绑架的爱情,走出那个安全的有着家人朋友的故乡,她想自由自在一下,可惜她没能如愿。
所以安生在现实中带着七月的女儿,把自己给杀死了,活成了另一个七月,却在小说里把七月虚构成了自由自在的安生。不知道这是不是七月所想要的呢?
不知道安生以后的人生是不是终于可以像她的名字一样,安稳平静地生活?七月死的时候是27岁,就是那个唱《花房姑娘》的民谣吉他手说想要死去的年龄,据说许多民谣摇滚歌手曾经在27岁时死去,据说村上春树说“唯有死者永远27岁”,据说27岁以后的人生即使活着,也已经不是以前的活法了,只是在寻找过去的影子。那么这个安生其实已经死去了,因为她已经活成了曾经的七月。
何以安生?或者是表面上的安生,内心里的不干,如七月;或者是表面上的漂泊,意志上的安生,如安生;或者是小说里虚幻的、不真实的安生,或者是已经异化成了七月的安生。
那么什么样的人生又才是真正的安生呢?难道《刀锋》里面拉里自以为见过了世面,找到了印度的古老神秘信仰,就自以为找到了内心平静,自己的人生层次就高过那个脚踏实地地享受着物质生活的美国姑娘伊莎贝拉的人生吗?
电影里的男主说:跑步的时候,心里什么都不想,是最平静的。这好像村上春树的跑马心得呀。跑步的人生似乎是安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