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云,逃出深水区
作者:贝姐
编辑:老胡
世间皆凡人,都有七情六欲,都有灵魂深处的崎岖,不要为难自己,把人设装点得那么伟光正。毕竟,你和你的一切都只是历史的尘埃。
别瞎猜,贝姐说的是吴秀波。这篇文章彩蛋在最后。
也没有多少年后,当马云成为中国最成功、最富有的商人时,那些自费为他著书立传者大多会从他的第一次美国之行说起。比如,在西雅图的派克街,30岁的夜校教师马云第一次摸到了键盘和计算机,这为他后来回国创立阿里巴巴开了光。
没多少人知道那其实是一次非常惊险的逃出生天。
马云落地美国的第一站是加州洛杉矶,彼行目的是受桐庐县政府委托调查一笔招商的底细。没成想还没开始灌鸡汤,一言不合就被一位“大块头的加州人”用一把手枪囚禁在马里布海滩的一栋海滨别墅里,后来又被绑架到拉斯维加斯赌场酒店的顶层客房。
马云说自己后来成功地从客房里逃出来了,还神奇地在赌场老虎机上赢了600美元,又神奇地买了一张到西雅图的机票,这才有了阿里巴巴的美妙故事。
“这帮人太坏了!”,一些年头后,马老师披着一条厚毛毯缩在沙发里总结了这段往事,但谁再问起那几天究竟发生了什么,他就跟谁急眼,“过去的就让它过去!”
但是,历史就是这么凑巧,一道道轮回弯弯绕绕。当马云宣布退休计划时,谁说不是又一起“绑架”?
马云属龙,他出生的的那个年代,中国的私营经济几乎销声匿迹。那时候,90%的工业生产都归国有,中国孤立于世界,正努力从“大跃进”所造成的经济衰退中恢复。一些改革派官员押上了身家性命,希望快速修正那些在集体化运动中最具破坏性的政策。
直到1982年,浙江温州还有一批民营企业家因被定性为“投机倒把”而被捕入狱。以致于两年后,当温州市政府邀请当地的民营企业家们开座谈会时,很多人都害怕的婉拒了,壮着胆子赴会的那几个也在兜里装着牙刷,以备狱中使用。
当然,这些和马云并没有多少关系,他还在努力准备第三次高考。在后来窘迫的大学时光里,马云是依靠支持社会主义的澳洲人肯.莫利先生资助下度过。每隔半年,肯先生都会给这位东方的穷小子寄来一张支票。甚至马云和妻子张瑛的第一套婚房也是由他资助2.2万澳元购买的。后来,作为感恩,马云给自己的小儿子取名“坤”(Kun),以相似音“肯”(Ken)。
实事求是地说,早期的马云是没有任何特殊“背景”的。虽然在念书时就能请到杭州市委书记到家中做客,但这只是他归功于常人的社交能力。在湖畔花园里一起创业的18人中,没有富家子弟,没有特权阶层,也没有名校或名企背景。
在阿里巴巴,第一个有“背景”的人可能就是蔡崇信了,这位Yale出身的军师,背景也只是在台湾,他的父亲蔡中曾博士1965年创办了常在法律事务所,这是台湾地区历史最悠久的律所之一。
区别于中国早年绝大多数的互联网初创公司,从门户网站时代到搜索引擎到SNS,这些公司的创始人基本都自带技术能力,但马云并没有。他从企业稍有起色时就热衷于在各种场合煲鸡汤,说一些漂亮话,他也不会错过任何一场迪斯科舞会,并且在午夜散场时一定是最后离开的那几个人。
在某个小场合,有人调侃地诘问和马云早年创业的一个人,在他看来马云的核心能力是什么?这个人脱口而出“当然不是技术、也不是业务”,他想了想,说是人力,“他最了解的是人”。
在后来多年的阿里战役中,马云邂逅了孙正义和杨致远,击败了eBay,神奇地创造了淘宝和支付宝,这些故事就像西游记一样在中国耳熟能详。马云也在一场场全是排比句的演讲中为自己封神、加冕。
他的财富故事在那时是干净而传奇的,至少在2011年之前是如此。但是,就像多数的投行人士一样,在贝姐眼里,马先生声誉人设的改变是在这年夏天:支付宝所有权剥离事件。
在马云的帝国里,支付宝就像这架庞大的机器得以稳定向前的核心齿轮。要知道,从一开始支付宝属于阿里巴巴集团资产,但是在2010年,它神奇地、或者说是秘密地被转移到由马云私人控制的一家浙江本地公司所有,而当时的主要股东雅虎似乎是在转移工作完成后才被告知此事。
此事一公开,煮沸了国际舆论,他们对此难以置信,因为这种事情看起来无异于盗窃,这也危及到正在走向国际市场的所有中国企业的声誉。就像胡舒立麾下的《财新》周刊当时在评论文章中所猛烈抨击的一样,“这违背了支撑市场经济基石的契约原则”。
马云对外公开的挡箭牌是:按照当时央行的《非金融机构支付服务管理办法》,非金融机构内部的绝对控制权必须掌握在中资公司手中。这逼得雅虎创始人杨致远赶到中国了解情况,但是,在北京,一位成方街32号的官员只是告诉他“你最好接受眼下这个局面”。
实际上,在当时没有多少人知道,央行也很生气,这个锅怎么就突然砸到自己头上了?因为当时央行自身从来没有对外资参股实体能否构建支付平台做过确切表态。后来,支付宝成功获得了支付牌照,但是在当天颁发完牌照后的内部会议上,一大戳官员直截了当的点名批评了阿里,但坐在台下的马云一句话也没吭。
事情的解决有时候就是这样不讲道理:把生米煮成熟饭,即使对面躺着的是Masa Son。贝姐后来想,马云在此事上可能是请教了隔壁的宗庆后。当然,在发给胡舒立的短信中,马云也给自己这样辩护:不好政治那口,只是想做回自己,给别人,也给自己有更好更多的交代。
嗯,你开心就好,只是苦了像贝姐一样的吃瓜群众:45度角仰望星空,让悲伤逆流成河。
但是啊但是,谁能想到7年之后的今天,蚂蚁金服会有那么多的磕磕绊绊,成方街32号终于做了一回凯岩城的兰尼斯特。只是,马云一直似乎也不是轻易服软的角色,不打到痛处是绝不会走进成方街32号,这一点pony Ma就优秀得多。
当然,给马云再多勇气,他可能也不会愿意重复那句:银行不改变,我们就改变银行。毕竟,“武功再高,也怕菜刀”。
2007年,Alibaba.com上市后,马云在香港从郭鹤年先生那儿买了一套3600万美元的顶层公寓。2014年,当阿里巴巴集团在纽交所上市后,他住的更高了,这一次选择的是太平山顶一栋三层豪宅,房屋面积1099平米,花费了1.9亿美元。
当然,在后一次上市过程中,阿里通过一系列中间人企业规避了中国的外贸法规,这都是在政府的眼皮底下,合法还是非法?瞄准把心还是抬高一寸?只是政府的选择动作。
但是,2015年的夏天还没过完,阿里的市值就丢掉了1500亿美元,悲伤又一次逆流成河。在此其中,挑战的对象是工商总局,后者在阿里发布季度财报前一天公布了一份淘宝假货调查报告,阿里随即斥责对方“不作为、乱作为、恶作为”,还点了一位司长的名字。
在社会主义新中国,这是罕见的。当然,投资者头脑比马云清醒,他们两天就卖出了100亿美元的阿里股票。
少男少女们都知道,暧昧的关系虽然刺激,但也是危险的。在支付宝股权剥离事件上,马云虽得以顺利抚平,但蚂蚁金服至今逃不过磕磕绊绊;阿里上市前政府选择了抬高一寸,但上市后就遇到了工商总局的下马威。
当你问阿里的高管,你们和政府关系究竟处理得怎么样?他们都会这样回答:我们是巨兽一般的存在,政府从来没有面对过影响力这么大的企业。
2018年初秋,当马云宣布在一年后卸任阿里董事局主席,在两年后放弃董事会席位后,铺天盖地的舆论指向了这是一场酝酿10年的计划。一切表面看来风平浪静,但真的是那么perfect?反正贝姐这种俗人做的计划最多一个礼拜,10年计划是上帝才要考虑的。
后来的日子,马云似乎有很多话要说,他在4天时间里,奔赴不同城市出现在了5场大型活动上,发表了4次公开演讲。但当他说出“没有人能干倒我”时,画面黑了。
有一天,马云说自己退休后可能会酿酒,“因为人生经历过生死苦难才会懂得酒”。
那贝姐就献上一张饮酒图吧
转自微信公众号: 小贝姐 雪贝财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