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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装的人官运好

司马懿在干掉曹爽,独掌魏国大权之后,进爵为晋王,新朝的影子,已经依稀可见。这个时候,位列三公的三位重臣,太尉王祥,司徒何曾,司空荀顗,相约去拜见司马懿。王祥原来位列三公,而何、荀二人,则是新进的人士,深感司马懿的恩典,所以,在讨论相见礼节时,荀顗说,一定要拜。而王祥则说,三公和王,相差仅仅一阶而已,哪里有天子之三公轻易拜人的道理?不仅有损朝廷的威望,而且也亏晋王(司马懿)之德。

结果,见的时候,荀顗是倒头便拜,而王祥不过长揖而已,何曾怎么做,没有被提及,估计也是拜了。过后,只有王祥受到了司马懿的表扬。司马懿毕竟是诸生出身,礼仪的面子,还是得讲究的。更何况,此时的三公,都是他亲自挑选的人,即便是看起来有点强项的王祥,他心里知道,此公长揖不拜,也不过是装装样子,即便日后彻底卖身投靠,价儿要的也高点。

三国是个乱世,人死如麻,但乱世出孝子。上面讲的三位都是当年出了名的大孝子。荀顗有孝子之名,但事迹不详,可王祥与何曾,却大大的有名,王祥还被列入二十四孝,著名的卧冰求鲤,就说的是他的事儿。

王祥的亲娘早丧,后妈待他不好,连带着父爱也没了,经常得跟下人一起干粗活。父母有病,自然须床前伺候。卧冰求鲤这事,本是他后妈刁难他才有的。大冬天的,非要他去弄新鲜鲤鱼。至于他揭开衣服卧在冰上,为何冰会自己开一个大洞,跳出两条鲤鱼来,而没把他掉进去,这事只有天知道。多半是后人编的,跟他后妈想吃黄雀炙,便有黄雀数十自投罗网一样,都是故事。比较靠谱的,倒是最后一个事迹,说他们家有棵丹柰树(苹果树),结果的时候,他后妈担心风雨吹掉了果实,以及被人偷食,命他看着。每逢大风雨,他就抱树而泣。显然,这是担心果子掉了,回家挨揍。

何曾的事迹没有这么苦巴巴的。但史书上也说他性至孝,怎么孝的,跟荀顗一样,语焉不详。但有一点,这个人十分正经,自幼及长,家门无声乐之好,很闷也就罢了。娶了媳妇,相待如宾,一年见妻子三次,必正襟危坐,他在北,妻子在南,相对再拜上酒,礼毕就散了。比东汉应劭写的腐儒还过分,那腐儒每每要跟妻子做爱,都要请示:为子嗣计,敦伦一次如何?但人家还凑合能做爱,没让妻子守活寡。

这样能装的人,偏偏高官可做,官运亨通。司马家,就喜欢用这样的伪君子,自己以身作则,上上下下一起装,装得水平最高的,官做得最大,位列三公。于是装的风格,越来越发扬光大。到了他的儿子那辈上,把皇帝都给用枪扎了个透心凉,还假惺惺哭的死去活来。难怪嵇康阮籍之辈,要放浪形骸,不顾礼法,骨子里,就是要跟这些伪君子对着干。当然,怼大发了,嵇康脑袋搬家。阮籍还好点,成天把自己泡在酒里,逃过不止一劫。

总而言之,统而言之,能装的人官运好,这个道理,颠扑不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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