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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审”所指,没有一个人可以逃过

历 史

对于中国人来说,政审不是一个陌生的名词,在八十年代以前,但凡入党、入团、入伍、招工、提干、入学等都要政审。

高考政审,是四十年前高考的“必修课”:多少英才因此而“望大(学)兴叹”;自然也就有“X二代”捷足先登。

对于大多数苦读了十几年书的人来讲,高考就是一生中最重要的考试,这个考试决定了自己以后走什么路,过怎样的生活,为自己的未来定下了生活质量的基调。

高考也是国家选拔、培养人才的考试,在现代社会中这种考试必须面向全体有意报考的公民,这种考试必须公开、公正、公平地进行选拔。

但是,受到极左路线的影响,在教育革命和阶级斗争理论的鼓吹下,有些人因为身份问题或家庭原因失去了参加高考的资格,而让他们失去资格的制度就是高考的政治审查制度。

文革前的所谓的高考政治审查制度,就是通过政策法规的形式,对考生的考试权利做出制度性规定,这些规定合法地剥夺了部分公民的考试权。

1949年中共建政之初的前两年,高校的招生还沿用着前政权的招生模式,各高校单独招生,这种模式不利于政府的控制,特别是无法很方便地限制高校的生源。

至1952年开始,全国高等学校开始进行初次的统一招生考试,统一招生的方式方便了政府对生源的审查,1953年正式出台了政审制度,规定下列人员不能参加高考:

1、现被管制分子;

2、反革命分子和现行破坏活动分子;

3、确因反革命以及品质极端恶劣而被国家企业、机关、部队或高等学校清洗或开除的分子。

自此以后,高考的政治审查制度长期存在,并且随着极左思想的发展,审查也越来越严格,被限制的考生也越来越多。比如1955年的《高等学校录取新生的政治审查标准》中:规定了下列人员均不录取:

1、被管制分子;

2、目前依法被剥夺政治权利的分子;

3、五方面反革命分子;(笔者注:五方面反革命分子指“土匪、特务、恶霸、反动会道门头子和反动党团骨干分子”)

4、被我机关、学校、部队、团体或工矿企业部门清洗或开除,现无确实证明有显著悔改表现者;

5、政治历史复杂,很难弄清而有可疑材料者;

6、品质恶劣或有反动言行、不堪教育改造者;

7、直系亲属被处死而本人坚持反动立场者。

1957年反右运动开始后,当局认为知识分子中仍有不少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分子,因此对于培养知识分子的高等院校加大了控制,把入学的门槛进一步阶级化,规定了下列人员均不得录取:

1、反革命分子和坏分子;

2、思想反动、坚持反动立场、反党反社会主义的分子;

3、品质作风极端恶劣(例如,一贯偷窃、严重的流氓作风等)屡教不改的分子,均不应录取。

与以前相比较,1957年的规定不再是具体的标准,而是提出了不录取的原则,这些原则人为可操控性较强。

在整个社会都在强调阶级斗争的重要性的情形下,这些原则也就不自觉地和阶级出身联系到一起,地、富、反、坏、右分子以及资本家出身的子弟也就会被重点“照顾”。

为了严把高考的政审关,每年到高考报名时从中央到地方都会发文强调此项工作的重要性,并且对具体事项都做出严密的安排。

在文革前高考的政治审查是十分严格的,此时,能否参加高考,是否能被录取,不再是个人能力的问题,而是出身的问题,是政治态度的问题。

一个丧失了基本公正、公平原则的考试也必将走到绝境,文革开始后,高校停止招生,再后来,文革后期高校开始免试接受推荐入学的工农兵学员。

高考的政治审查制度在文革后恢复高考后依然存在,但是摆脱了左倾思想影响下的政审越来越松,几乎成为一种形式存在。自此,高考的录取面向适龄的全体公民,最少在资格审查中已经没有了偏见。

高考的政审仅仅是当时各项政审中的一项,实际上在那个年代,无论是入伍当兵,还是进工厂当工人,或者入团、入党,或者为临时完成一项任务需要组成攻关小组、科研小组,都需要政审。可以想象,政审就是悬在出身不好的人头上的一把利剑,随时刺向他们,让他们失去入学、入伍、入团、入党等等的资格。

当“政审”常态,读书人必无用武之地。曾有一段时间,“白卷英雄”轰动全国,许多识字不多的“又红又专”青年被推荐上了大学,那时候的大学几乎处于瘫痪和半瘫痪状态,有点知识有点思想的老师都被关进“牛棚”或者失去了上讲台的机会,能够站在讲台上的,大多是不学无术的投机者,因而导致中国教育和各类专业人才很快时间出现断层。

孙中山的孙女孙穗芳在《我的祖父孙中山》的后记中记述:“1955年,我从上海第八女子高中毕业,我三年高中的总平均成绩在90分以上,还被评为五好学生。在教师的指派下,我还负责帮助五位同学通过了毕业考试。虽然有这样的成绩……我不能进入任何大学读书。我对自己的未来非常悲观,却连哭都不敢哭……就写了一封信给祖母宋庆龄……祖母很快回了信,信上说:上大学不是人生唯一的道路。”

经济日报出版社1998年9月出版的《荆棘路》中收录了剧作家吴祖光的几篇文章,他谈到自己因鸣放而被打成“右派”后的遭遇:“使我最痛苦的是我的家庭,我的母亲、妻子、子女……再说我们3个孩子,都不许升学。长子吴刚去近郊农村‘锻炼’,次子吴欢初中读完也送到北大荒,作了7年‘兵团’通讯员,每天走70华里送信的苦役。小女儿吴霜初中毕业后,竟被原来最喜欢她的女班主任老师取消了她升学的权利,只能留在家里……”

集作家、画家、艺术家于一身的冯骥才也是当年高考“政审”的受害者,谈及那段往事,冯骥才依然心有戚戚,“我1961年高中毕业,考中央美术学院,我出身不好,复试完了,教师告诉我:‘你愿不愿意上李可染的山水画系?’我说:‘愿意。’最后我没有被录取,原因是我出身资本家的家庭,那时是‘千万不要忘记阶级斗争’的时候。”

1998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得主美籍华人崔琦,如果当年不去香港上中学,而是留在河南宝丰,他也很难逃脱“政审”“不宜录取”的命运,相反,当年那些因“政审”“不宜录取”的优秀学子,如果有人被命运改变走上崔琦式的人生轨道,获得诺贝尔奖项绝不是痴人说梦。

1977年8月4日,邓小平同志主持召开的“科学与教育工作座谈会”,讨论了恢复高考问题。 邓小平针对高考政审连说三个:“繁琐!”,大笔一挥全部抹掉,政审条件全部抹掉。

当年高考“政审”曾经是千千万万人刻骨铭心的记忆,只不过许多人太过健忘或者说被迫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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