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硬汉郑也夫

六、记忆深处

笔者2003年9月——2004年6月在北京大学,作了一回学术的边缘人,自由的在未名湖畔读书、上课、听讲座。无讲课之劳神,无买菜之烦恼,无填写表格之痛苦,更无被逼下蛋之伤心。现在回想起来,真是一段神仙一般的日子。

且说在北京大学那不成样子的“三教”,领受过经受过一场“公案”的王铭铭先生的“熏陶”,这位铭铭师在大庭广众之中,抽在北大第五代学人中极为少见的烟斗。据说在“王铭铭公案”中,已经被撤销一切学术职务的铭铭还在讲课,进行当代中国学术地图研究工作的来自荒僻小城的笔者,无论如何都要见这位“传奇”的主人公一面的。北京大学给了我一个机缘,在人类学的课堂中,就看到了抽着烟斗养神的铭铭师。我问铭铭师,“你是怎么看待郑也夫先生的?”铭铭师不管我的背景,爽快地赞叹道:“那是一条汉子。”

在铭铭的启迪下,笔者尝试着,将北京大学作为文化人类学的田野,进行一点调查。我以为,这项工作,至少是很有趣的。倒是给自己平添了很多细节,《燕园日记》便是笔者在北京大学一年调查的索引。

风入松书店成立于1995年10月,创始人是北京大学外国哲学研究所的王炜先生,先生抱持为学人服务的理念与宗旨,从事人文社会科学图书的传播,这对保存士气,促进学术共同体的建立,都是有大功的。风入松书店和1993年10月成立的万圣书园都是北京地区的学术圣地,在某种角度上说,对学术的传播甚至胜过北京大学的。它们的出现,使大学教育和学术传播,形成一个良性循环,建立了学者和书店的双向互动,为学术共同体的形成,为学术界的“知识空间”的开拓,功德无量。万圣、风入松为知识分子拓展了公共空间。

笔者在写这篇文章的时候,风入松的创始人王炜先生已经于2005年4月11日逝世。据传,王先生逝世时还是一位副教授,但先生给与读者的恩惠,是不应忘怀的。当代中国的学术重建,还有很多工作要做,在开拓学术传播路径方面,王炜先生是一位先行者。北大访学的一年中,不知去过风入松书店多少次,有好几次,从中午开始访书,晚上九点关门的时候,才不情愿地离开。

查《燕园日记》,2004年2月19日上午11点到达北京大学南门的风入松书店,见到由中国青年出版社出版的郑也夫先生的系列作品。四种书分别是《知识分子研究》、《阅读生物学札记》、《走出囚徒困境》、《被动吸烟者说》。郑先生在上个世纪80年代就是研究知识分子问题的权威,但是先生的学术工作,特别是知识分子研究,历经坎坷,得以面世,欣慰不已。

往事并不如烟。

认识郑也夫先生是在中国人民大学读书期间。记得是1987年,郑先生在300人教室一层进行学术讲座,讲题似乎和权威有关,那时我还是一个激进的大学生,最喜听的是民主、自由什么的,郑先生却是主张权威的,让我颇有失望的情结。但郑先生条分缕析,有大家风度。结果,我还是不接受权威主义的观点,但认同郑先生论证的方式。巧合的是,那天晚上,黎鸣先生就在300人教室的二层讲民主。

毕业之后,通过《读书》,持续关注先生。郑先生研究社会学,以社会为学问,不摆弄主义,专门研究问题,有方法论的工具,弄出来就精透。此公撰有《礼语·咒词·官腔·黑话》(中国社会科学版1994年3月版)、《代价论》(三联书店版),对围棋和足球有强烈的学术兴趣,著有《中国足球的出路》(知识出版社1991年8月版)。据我所知,在社会学界,有广阔学术视野的,也觉得郑先生出了边儿。

郑先生有自己的理念,既以社会为学问,那么不能总是呆在象牙塔里,他往往以常人的心态,清新的理性,分析问题、解释问题,他的人文主义绝非伤感的人文主义,工具理性和价值理性把握得如此谐调的,在学术界,极为罕见。有一大批“学者”陷入主体狂热综合症,把自己的课题来一个刘伶醉酒式的夸大,带着不知从哪弄来的理论,强拉硬扯到实践之中,把社会生活中的新鲜问题肢解之后,套入自己的“伟大理论”中。

理论是洋人的,例子亦是洋人的,这种情况在上个世纪30年代大量存在。充满学术良知的吴文藻先生才呼唤社会学的中国学派,才用尽心思进行社会学的本土化工作。日前,在中国研究问题,从问题的剖析中寻找关节的学者,我们太需要了。前辈学者吴文藻、李景汉、晏阳初、费孝通为我们树立了榜样,何不见贤思齐?从文风上看,费孝通先生、郑也夫先生文风朴实、清新,如春风拂面,顿觉神清气爽。

郑先生那本《被动吸烟者说》,有一篇文章讲到一个故事。读罢感慨不已!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郑也夫和潘绥铭两位先生的工作被科研处排在最末,原因是两位拉不来学术赞助。就我所知,不但是在中国人民大学社会学系,就是在中国所有的第五代学人中,两位先生都是极其出色的。这个世界就是如此荒诞。

为何阅读郑也夫呢?不仅在于,先生的著述提供了很有趣味的方法论,更在于先生身上所体现出来的精神境界。这种境界在当代中国学术界中,可以说是稀有的品格。郑先生长年累月可以坚持自己的“不参加不公正的游戏”的理念,郑先生拒绝申请人文社会科学基金,正好说明了先生的独立人格;不进行所谓的集体创作,正好印证了先生的自由思考。

由此可见,学术人格的坚守,学术良知的觉醒,学术理念的自觉,对于大多数“学者”来说,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他们需要学习一下,学习下一课。下一课是什么呢?

独立的人格,自由的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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